賴中強律師說明「大陸勞工」「移民投資」「交通產業」「零售業」「出版業」的議題,需要有人幫忙打逐字稿,以便上字幕。
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我們看到說,大家對這個服貿協議最大的批評,就是這是一個黑箱作業出來的服貿。在簽這個協議前,政府並沒有讓老百姓知道相關的資訊,沒有讓業者,沒有讓勞工參與。
那最後卻簽出一個對大家影響衝擊大的經貿協議。那在這個過程中,那民間有很多的批評,那馬政府的第一個回應他說呢,他提出了一個口號叫做五個沒有,十個壯大,意思是說呢,民間對服貿協議的許多批評都是誤解,那所以他說五個沒有。政府說沒有開放中藥零售業,第二個,沒有開放計程車司機,計程車業,所以小黃不會變小紅,然後政府說沒有開放出版業,那政府也說,沒有開放中國大陸勞工,然後呢,沒有開放投資移民。他覺得說民間這些批評,都是多慮的。
那但是我們的看法呢,這所謂的五個沒有,其實正可以印驗的,政府的許多說詞都是避重就輕,所以呢我們說其實是、應該說是五個迴避,我等一下可以一一跟大家做說明。對,他就是迴避重點,然後去凸顯一些口舌的小計倆。
我想我開始做一個說明。第一個沒有,他說那個..就是在開放的過程中,中藥商,有很多的反彈。那.. 馬政府說呢,沒有開放中藥零售業,只有開放中藥的批發業。那我們知道批發就是大買賣嘛,大盤中盤是批發,然後直接賣給消費者叫零售。其實我們要講的是,沒有錯,馬政府說得沒有錯,就是說在這一次的開放過程中,中藥的零售業是沒有開放中資經營,但是馬政府迴避了一件事情就是,我們所有的零售業,所有的零售業你在馬路上看到的這些招牌幾乎都是零售業;所有的零售業唯一沒有開放的就是藥局及藥房,包括中藥行。就是我們各行各業的零售業幾乎全部都開放了,唯一沒有開放的就是藥局、藥房。
那我們看有什麼是零售業的,連鐘錶眼鏡都是零售業,那食品行、賣水果的、賣麵包的,這些全部都是零售業。汽車零件也是零售業,那機車零件也是零售業,賣那個鍋碗瓢盆這些日常用品全部都是零售業,這個影響其實是非常非常大的。
那不只是零售,我們來看批發業。那批發業我們剛剛講說大盤商中盤商就是批發業。所有的批發業裡面只有一個沒有開放,就是說如果你去那個台北果菜市場,或是去濱江漁市,這種漁會、農漁會,以及政府機關所開辦的,農產集中批發交易市場,這個沒有開放。除了這個以外,所有的批發業都開放了。還有一個沒有開放啦,軍火啦。
也就是說所有的批發零售業裡面,只有三個東西沒有開放,一個是.. 一個就是我們剛剛講的藥局藥房,一個是軍火,一個是那個政府跟農會所經營的農產品批發市場。不是說農產品批發不開放,農產品批發中資還是可以經營,農產品大盤的買賣,中盤的買賣,中資都可以經營。那只有那種農會經營的那個市場不可以移轉給中資。
所以你看我們整個批發零售業,全部總共有兩百萬的就業人口,那這個批發零售業呢,全部都開放中資經營,但是政府,沒有跟老百姓講清楚,他只是在那邊斤斤計較文字說中藥零售業,這個中藥行沒有開放這其實只是一個小部份,其它,都開放了。
所以,不止簽協議之前是黑箱,簽協議之後,他也在避重就輕,繼續黑箱下去。
這個是我們說的第一個沒有,那第二個沒有是--政府說:沒有開放計程車。小黃不會變成小紅,大家不用擔心。
第二個沒有,政府說小黃不會變成小紅,沒有開放計程車業。這個也沒有錯,但是這也是一個迴避。為什麼說是一個迴避?就是這次的服貿協議,對整個陸上運輸,幾乎全部都開放中資經營了。所以呢,我們可以看到說,你如果是經營搬家公司的、經營貨運行的,或者是開大卡車、聯結車、油罐車,或者是物流、宅急便、倉儲。這些所有跟陸上公路運輸有關的行業,還有包括租賃業、小客車的租車業,這些陸上運輸,全部都開放中資經營。
這也是馬政府在迴避的地方,他告訴老百姓說:「沒有開放計程車」,其實是轉移焦點。其他這麼多的陸上運輸,你都開放中資經營,你為什麼不說呢?這個也是我們認為說,所謂的「沒有」,其實是迴避。
那陸上運輸業其實他的就業人口也非常多。而且中資經營了以後,對整個商品通路的掌握,其實影響非常大。其實就是一條龍啦,就是說整個商品通路,從港口開始談起好了。
倉儲碼頭是中資可以經營的,然後中間的運輸的過程,還有包括說倉庫,這些都是中資可以經營。然後再往下,進入批發業,再進入零售業。這整條通路,都是中資都可以掌握。那將來,我們最擔心的就是說,中資可以…等於是擁有產品的上架決定權。就好像你今天看便利商店,有些商品想賣到便利商店去、連鎖店去,其實不是那麼容易的。甚至他們會收上架費。那將來如果是中資掌握了大量的通路以後,他可以決定說,我們哪一個農產品,可以上架;哪一個…我們產地所生產的產品,它可以上架,哪個不能上架。其實這對整個台灣產業的影響是非常大的。
這就好像說,你寫了一篇很好的文章,但是所有的媒體都拒登。那你可能…你可能有一個很好的設計商品,但是所有的通路都拒絕賣你的商品的時候。那其實對整個台灣經濟的影響是非常大的。
都有,政治上的影響、經濟上的影響都會有。沒有錯就是中資來台灣經營,其實他基本上都是國有的資金、都是公營的資本。難免,多多少少帶點政治目的。即使不要說政治目的,他也會有些政治上的考量。我舉個例子:你可能一個T-shirt,上面可能有一些 kuso 的成份在裡面,有一些嘲諷政治的成份在裡面。像這樣的東西呢,將來它在中資掌握了我們的通路以後,它是不是能夠那麼順利的就賣到消費者手中,恐怕就不是了。
那我們剛剛講到第二個沒有。
第三個沒有,馬政府說:「沒有開放出版業」,沒有開放出版業,所以先前包括國策顧問郝明義的那些憂心,他覺得這個也是多慮的。那我們也覺得這是一個避重就輕的說法。
沒有錯,沒有開放「出版業」。對,馬政府說沒有開放出版業,確實是。沒有錯,開放的行業項目裡面,確實沒有出版這兩個字。
但是呢,雖然出版業沒有開放,但是它的上下游整個周邊的產業,幾乎都開放了。譬如說:書籍、雜誌的印刷、裝訂,以及書籍的批發業、零售業。這整個通路,全部都開放中資經營。那你想想看就是說,如果將來中資,他有…有整個書籍文具的通路、印刷產業,那事實上有沒有開放出版業,已經不重要了。實質上等於是已經開放了。
這也是我們認為說馬政府他避重就輕沒有告訴人民,沒有讓人民知道真相的地方。
簡單講這樣好了,就是說今天中方要他希望出一本書,或者說他希望控制出版業。那雖然沒有控制出版業本身,但是當他能夠經營印刷的時候,就直接把書拿去印嘛。因為台灣的出版,出版法已經廢止了。已經不需要什麼登記證了,跟中國大陸不一樣。所以你有印刷廠就可以印書啦。書印出來了以後,你有書籍的批發零售業,你就可以拿去賣啦!根本不需要有一個出版登記嘛,在台灣的出版法廢止以後就沒有這個東西嘛。但是相對的,中國大陸就不一樣。他們印書的話,有一個准印證。就是所有的書,都需要經過審批許可,你才能夠印的。
那我們現在書也有個條碼,但是那個條碼是給國家圖書館的。你要印一本書沒有條碼,這個也是OK的。那當然我們會去申請條碼,那是為了圖書館的流通、管理上的便利。
我們目前有的是政治上的自由,或者是說政府的管制,在出版這個部份的管制幾乎都廢除了。我們有的是對抗政治力的自由。但是對自由的剝奪,另外一部份是來自市場,來自經濟的力量,來自經濟的力量。
你有自由寫一本書,但是如果所有的書商都不賣你的書?或者是說,有人警告書商,不可以賣你的書。那這個時候,你的自由,是局部的。也許,就如同當年的殷海光先生一樣,他被政府不允許他教書,但是他在殷海光故居,那個小天地裡面,他是自由的。也許有一天我們的作家、我們的文人、我們的讀書人,所擁有的自由,就只有在自己房間的那種小天地的自由。因為整個市場,都被中資的力量,所控制了。你得罪當道、得罪北京的觀點,你的東西就沒有辦法賣到市場去。
最典型的例子,不正是三立嗎?為什麼鄭弘儀會離開三立?政府絕對沒有拿著刀子,威脅三立說:「要把鄭弘儀趕走,否則要把三立關台」,政府沒有這樣做,那為什麼三立會做這樣的選擇?他是因為,他的戲劇要賣到中國大陸去。基於市場上的考量,他做了言論的自我審查,把鄭弘儀,請下台。
那同樣的道理,將來我們的出版業,如果說我們的…整個批發、零售都掌握在整個中資的手中的時候,那我們的自由,就只剩下關在自己小天地的自由。
在這次馬政府的宣傳裡面,他強調說:「我們只有開放中國大陸資金來台灣,並沒有開放中國勞工,來台灣工作」。我必須…我可以直接這樣講:這是騙人的。這是一個宣傳上的、一種欺騙的話術而已。
為什麼這樣講呢,呃…我們具體問一個問題:
鼎泰豐的廚師是不是勞工?當然是勞工。飯店的廚師是不是勞工?是勞工啊,餐廳的廚師也是勞公。馬政府說俏江南的廚師難道就不是勞工嗎?俏江南從中國大陸聘請來的主廚難道就不是勞工嗎?當然也是勞工,只是馬政府說,這不叫做勞工。我沒有開放中國籍勞工進來,這是主管級技術人員。也就是說在我們相關法規裡面,他叫做大陸經貿專業人士。他不叫做勞工。其實這只是一個話術。甚至你可以說他是一個欺騙的話術。是相當不負責任的。
到目前為止,政府並沒有訂定大陸白領,簡單來講就是說,馬政府開放的就是白領及技術人員來台灣。到目前為止政府並沒有定一個總名額的上限。這正是我們所擔心的。基本上我們的看法是認為說,在兩邊的經貿往來過程中,不太可能只有對方資金可以進來,人不可以進來,我們的立場也不是反對任何中國白領人士來台灣。基本上這做不到。但是要作兩件事: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有總名額的上限。像美國這樣一個崇尚自由貿易的國家,他每年也會有白領工作簽證人數的總上限。但是我們並沒有這個上限。目前台灣對大陸白領來台的管理是非常鬆散的,簡單來說,他並不適用就業服務法(外國白領的規範),我們是要求要比照就業服務法外國白領的規範。
第一,他的薪水至少要是四萬七千九,薪水不能太低,確保進來的勞工不會損害基層的工作權。不是所有的職務都能聘請中國白領,就業服務法把很多詳細的項目列出來,就是說某某行業,不是說整個行業所有工作都可以聘請中國白領,只有說某些高階的工作才可以。但是,目前照政府的講法,因為中國大陸人不是外國人,所以不是用就業服務法,所以這些規定都不適用。這就造成規範上的漏洞。這是真正的問題所在。這就造成一個法律上的漏洞,因為政府會說這不是勞工,他們是來台灣從事經貿專業活動,他們也不是外國人,不適用就業服務法外國白領的規範。
第五個沒有,政府說沒有開放投資移民。我要講的是說,雖然沒有開放投資移民,但在我們來看,跟開放投資移民幾乎沒有什麼兩樣。因為照馬政府相關規定,陸資只要來台投資,投資二十萬美金,就可以有兩個家庭,他們就可以來台灣從事企業的經營。可以待多久呢?這件事情我曾經在立法院的公聽會質問移民署的副署長,移民屬的副署長是說呢,只要這個公司繼續存在,不解散清算,公司也不撤資,不管公司營業額多少,只要這家公司繼續擺在那裡,政府沒有理由把來台灣投資住下來的這些陸籍人士請回大陸去。
這樣的話10年20年30年40年50年,公司繼續存在,他們就可以繼續留下來,待永遠的待永久的
,只差沒有投票權。那這樣算不算投資移民,那目前政府的做法是這樣。
這也是我們的批評 就是政府的規範是不完整的。其實跟前面獎得白領是類似的道理,就是說所有的這些簽證,應該要有一個總人數的上限,我們這個上限目前法律並沒有。我門是主張說,不管中國的投資人或者是中國的白領勞工來臺灣,每年的簽證人數的總上限必須呢訂出來。而且不是行政機關訂,要徵詢勞工的意見,然後要經過國會的同意。就好像美國其實就是這樣的做法。我提供個數字,美國總共有三億兩千萬人口,每年給這個外國的白領的工作簽證是八萬個,那大家可以算一下,臺灣只有兩千三百萬人口,那個數字應該會是多少。
其實每一個國家吼在面對國際經貿談判的時候,都應該是充分評估各種然後戒慎恐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,選擇相對衝擊比較小的方法。沒有一個國家是能夠百分之百吼完全不跟外界來往,也沒有一個國家是說整個放棄政府應該扮演的角色,那讓那個就是說,老百姓去承受各種不利的衝擊。
今天最大的衝擊是政府在這個過程中,並沒有做好完整的衝擊評估,也沒有跟各行各業做充分的諮詢溝通,來談說我們到底要怎麼開放。那開放的過程開放之前我們要準備什麼,開放以後如果面對衝擊我們打算怎麼做。
那這些呢其實政府簡單來講呢就是都還沒有準備好,我們看到這次服貿協議的談判,是這樣
那其實我們前面到得五個沒有其實是五個迴避。那馬政府一直在推銷說,說有十個壯大,說這個服貿協議止要簽了以後,對臺灣的銀行業對臺灣的那個線上遊戲的產業、對臺灣的批發零售業去中國大陸會有非常大的正面的效果。
其實我們覺得這是澎風(誇張)的講法,怎麼說。政府自己委託中華經濟研究院做得評估報告
說如果服貿協議簽了之後,讓這些產業可以去中國大陸發展,對臺灣有好處呢,即使純粹就GDP來算的話,中華經濟研究院算出來可以增加,百分之零點零二五(0.025%)到零點零三四(0.034%)的GDP小數點以後第二位數,哪事實上這個數字還不是第一年就會發生,要十年後才會造成這樣的GDP成長的數字,那就有人算過這樣的影響呢,比一個颱風對臺灣影響對經濟的影響還要小。
我們要為了這樣一個小數點後第二位後的經濟成長,付出多大的代價呢?讓多少的產業勞工面臨衝擊,然後讓中資來進入我們的文化 網路產業,那對臺灣的政治控制一步一步的加強。
我們要為了這麼小的經濟成長,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?這是我們的質問。
事實上,民間團體已經做了很多的投影片,或者是文章,或者是一些影片,那我想老百姓第一個可以做的就是協助把這些資訊傳播出去,因為我們很多批評的意見,主流媒體不見得願意登載,需要靠大家的力量去散佈這些資訊,我想這是第一步。
接下來,反黑箱服貿民主陣線,還有許許多多的團體,我們會繼續辦很多街頭演講,也歡迎大家來參加。
整個服貿在立法院的審議,時間點可能會…目前在辦公聽會,所有的公聽會辦完的時間點,快的話今年年底,慢的話明年三月,到那個時候整個服貿在國會的審議,會進入下一個更緊張的階段,那個時候,我們應該會發起一些遊行,或者是一些請願的活動,到時希望有更多的朋友一起來加入。
就會跟現在的香港有點像,怎麼樣的情景呢?
第一個從政治上來看的話,就是說中國因為經濟力量在台灣影響力逐漸的壯大,因為我們失去經濟的自主性,進而讓我們失去政治上的自主性。那你會發現各行各業的大老闆或者是高階主管,在政治上的態度,都是傾向於北京,或者是戒慎恐懼,在言論上自我審查,不願意談政治,不願意批評北京政府,這是可能臺灣在政治上會變成像香港那樣。
在經濟上也是,簡單講就是説,臺灣有很多基層服務業,小型的服務業,是小老百姓謀求自己生存的方法。他可能開一家小餐店、早餐店、或者是一個小賣場,他可以讓自己過得還可以,但接下這些產業在服貿協議的衝擊下,會被大的連鎖廠商所兼併,這樣的結果,會變成社會的兩極化,整個臺灣的中產階級就等於消失了,這也是我們不樂見的情況。